Rummy

叶南追。挖了坑填不动.jpg。又冷漠又懒惰,窥屏选手。在各个墙头间蠕动,目前只会点点红心维持生活这样子。

羊花】骑着羊的道士《忘忧》

(*´ω`*)终于差不多适应回归学校的节奏辣,之后会缓慢恢复更新噜~ 发篇脑洞片段混混更,主羊花,内含策藏~

很简略的小片段,对故事有兴趣的姑娘可以留言问我细节哦(。・ω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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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,有一个骑着羊的道士。道士骑着羊,背着大葫芦,背着剑,羊角上挂着一个小包裹。他骑着羊,大江南北哪里都去,到一处地方,便从羊背上下来,扯起一面幡,就地摆摊算命,换些吃食。晚上,道士就让羊找个蔽处卧下,倚在羊身上,就是一夜。

骑着羊的道士没有名姓。他们都叫他羊道长。

羊道长最近来了长安,整天骑着那只白白胖胖称得上巨大的羊在长安近郊四处游荡。羊道长在天都镇外算命,有时摇着拂尘滔滔不绝,有时摆摆手,道一句天机不可泄露。大人们道见多了这种江湖骗子,只有小孩子们好奇,追着羊跑来跑去。羊蹄壳在土路上哒哒闷响,停在茶馆跟前。小孩子们停在茶馆的布幡外,看着羊道长拴好羊,拿好包裹,飘一样踏进茶馆。

羊道长爱喝酒。可老板娘摇摇头,只端上一杯顾渚紫笋。羊道长不理会开始小声嬉笑的孩子,摸出一小叠铜板递给老板娘。买你的茶,并这小盏。而后将那上等茶汤牛饮——或许也可称羊饮——而尽,拂尘一扬,变戏法般启开了那只看起来沉甸甸的大葫芦,身子不知怎样一起一倾,满满一盏,酒香四溢。拂袖又将葫芦封好,原位坐下,酒液丝毫未外洒,葫芦内亦纹丝不动,不闻丁点水声。

老板娘见多了奇人异事,收了铜板便走了。孩子们却看得两眼发直,争先恐后挤到羊道长身边。道长道长,你为什么要骑羊?道长道长,你的葫芦里都是酒吗?道长道长,你都去过什么地方呀?道长道长,我能摸摸你的羊吗?

咳。

小孩子们立刻噤声。羊道长甩甩拂尘,抿了一口酒。

我有一个朋友。

一阵踢踏推挤,小孩子们都各自找了地方坐好。

羊道长耐心地等他们坐好,才继续道。他住在江南的藏剑山庄。

我知道!一个小姑娘大声道,藏剑是武林大家,住的尽是世家的少爷和大小姐。羊道长歪头看看她,不赞许也没有否认。

几年前,他到了成亲的年龄,他的家人为他介绍了一位姑娘。

成亲的年龄是几岁呀?这次是个小子插嘴。羊道长想了想。大概是快廿岁时吧。

道长道长,你多大了呀?眼看着小孩们七嘴八舌就要收不住口,羊道长又咳了一声。

可是我那位朋友,不喜欢家人安排的姑娘。

那他喜欢谁?

东都一位将军。

将军?女将军?

男将军。

小孩子们难得地安静下来。羊道长又喝了口酒。

他们也是好朋友。所以,我那位友人,不能将感情说出口。

孩子们显然不懂这个因果关系。但谁都没敢问。

他一面应付家人的催逼,一面小心地守着飘渺的感情,左右为难。

直到有一天。羊道长喝完了酒,也不添续,只把玩着那只混合了茶香酒香的盏。和他定亲的姑娘生了怪病,魂魄离体,昏睡不醒,整个人如同尸体一般;婚事自然也耽搁了。

可姑娘出事后,我的友人也有些不对劲。把自己关在屋里,穿着拖沓华丽的衣裳对镜自饰。姿容形态,举手投足,像极了他那位未婚妻。

小孩子们一片“嘶”声。

友人在家人发觉有异前只身去了东都找那位将军。羊道长把盏收入袖中,甩了甩拂尘。该说的,不该说的,他全说给了将军听。他要将军娶他。

羊道长掸掸袖子。四周一片沉默。

后来呢?有耐不住的小孩出声问。将军娶他了吗?

当然没有。将军认为他生病了。羊道长一甩拂尘,站起身来。我外出来找能治病的药。

小孩子们也站起来。为什么要道长找呢?

我主动帮忙的。羊道长走出茶馆,牵起羊。自己做下的孽,得自己收。

道长的友人,真的是病了吗?有个声音怯怯的小孩子问。

羊道长没有回答,骑上羊往镇子的方向回去了。

羊道长会讲故事,羊道长出来是为了寻药,羊道长会治病,羊道长有一个生病变成了姑娘的朋友。羊道长的琐事在镇子里传开来。白天来找他算命的人更多了。

天忽然凉了下来。几天后的晚上,天降大雨。羊道长撑起一把伞,但他不能再倚着羊入睡了。他牵着羊, 去了不远处的敬师堂。那是镇子里小孩子的学堂,屋舍宽敞,只住着一位先生,容得下他和他的羊借宿。

那先生很年轻。及腰的长发,细眉细眼,薄唇薄肩,个子不很高,层层叠叠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灰,挂在清瘦的身体上,显得他有些溜肩。羊道长坐在火盆边,挨着他的羊,沉默地吃着一块胡饼,眼睛却一直随着先生的身影。

先生觉出异样,回过头来。你……我觉得你很熟悉。羊道长大大方方地盯着先生的脸好半天,没头没尾道。

眼熟?可能之前在镇子里见过吧。先生笑了笑,继续整理手头的书卷。

不是眼熟,是熟悉。羊道长摇摇头,一本正经。很久以前就认识的……很熟悉的感觉。

先生又笑了。他这样的年华,自然受过不少男男女女相似的搭讪。他并不戳穿,倒了杯水递给羊道长。在下花陆。

羊道长接过水,却有些踌躇。羊道长,似乎不是个很体面的名讳。

贫道杨玖。

羊,酒。羊道长灵机一动。

先生又笑,微微颔首。杨道长。

还是羊道长。羊道长睡在学堂的矮桌拼成的床上,裹着花先生匀给他的褥子,难得地有些闷闷不乐。

翌日,天仍未放晴。羊道长不能出门,便在大堂一角找了个空处,倚着羊打盹。小孩子们撑着伞来,见羊道长在学堂里,又惊又喜,不顾课业围着花先生叽叽喳喳起羊道长的故事来。先生也不恼,将故事听得七七八八,再看向大堂那角落。羊道长翻了个身,脸埋进了羊毛里。

雨还在下。小童们散学归家,羊道长也醒了过来。花先生熬了粥,肉末,时蔬,挂着蛋花,端来与他同坐一处,学他的样子也倚在羊身上。那只白胖胖的羊只抖了抖耳朵,很没脾气地咩了一声。

变成姑娘的朋友,是怎么回事?先生问得漫不经心。

羊道长迟疑片刻。许是久思成疾。

姑娘魂魄离体?

怕是中了邪。

那“自作孽自己收”,怎么讲?

先生漫不经心地喝着粥,问题却咄咄逼人。

羊道长端着粥碗。那句话怎么说的?吃人嘴软。他叹了口气。

我有一个朋友。纠结于感情,久虑成疾,想成为一个姑娘。

花先生挑了挑眉。只因为喜欢上了男人?

他本就不太敢面对这样的感情,一来二去想不开,有些魔怔。甚至有一回……

羊道长微妙地一停顿。花先生心领神会,啧啧两声。

他求我帮忙。我便取了他未婚妻的生魄,附于他。

岂不是害了那姑娘?花先生蹙起眉。

我以为他只不过想借身体那点细微变化,同爱慕之人行些不可言说之事,借一晚便罢了。羊道长摇摇头,无奈道。谁知他未能如愿,执念又过深,反而攫住了那姑娘的生魄不肯放手。

药能医治?

或许吧。

粥已有些凉了。二人吃着粥,再无闲话。

又一日,天空放晴。羊道长向花先生辞行。他要去下个地方寻药了。

花先生立在门边,似笑非笑。道长还不知药为何物?羊道长停住动作。请先生指点。花先生笑着叹气,走下台阶,将一个小药包塞进羊角上的小包裹。温水送服,一次即可。

羊道长摸出药包,是几钱褐色粉末,散着淡淡的沉香味。

先生还会诊病制药?

花先生回了屋子,没有回答。

羊道长当真带着药包回了江南,骑着羊,慢悠悠地。友人被他的家人照顾得很好,精神却比羊道长走时更差了。看见羊道长,只有一句。

为何他还不来娶我?

羊道长无话可答,遵嘱让友人把药服下。友人长睡三日,醒来时,竟恢复如常。

无事了?

有过何事?

友人恢复了健康。行走坐卧,言谈举止,都与病前无异。他的家人喜不自胜,连他的未婚妻亦痊愈却派人来退婚的大事都未多做过问。

羊道长受邀住下,日日受着尽心款待,被奉为座上宾。

听闻患了急病的藏剑少爷已无虞,友人的朋友们陆续来看他。那位东都的将军也来了,高头大马,带着几只箱箧。抵时,友人正与羊道长对弈,见将军进屋,满眼的陌生。

道长这位友人倒教我有一见如故之感,却不知是否在梦里见过?友人朗笑。将军愣住了。

羊道长也愣住了。

贫道想起有些急事要办,先告辞了。羊道长放下手里将落的子,掸掸衣襟,站起身来。这位将军亦是你的故人,怕是久病忘却了。两位留此慢叙,或许能记起什么。

道士骑着羊离开了。哒哒声有些急促,细细分辨,却是往西边去的。

药为何名?

忘忧。

只忘忧?

称忘情未免太过薄吝。情深成忧,那称忘忧也未尝不可。

你我曾熟识?

不错。

我……曾用过此药?

此事,道长以为呢?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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