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ummy

叶南追。挖了坑填不动.jpg。又冷漠又懒惰,窥屏选手。在各个墙头间蠕动,目前只会点点红心维持生活这样子。

药鱼ABO】苦 (二)(三)

  回看存稿的时候发现夹带私货太多了23333,分开发感觉有点跑题,斟酌了一下决定把两章放在一起。西汉组真可爱啊_(:3 」∠)_一写到他们就容易爆字数……检讨。

  注意:ABO世界观,现代paro,大量年龄操作。这章有副cp邦良出没,洁癖注意避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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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  悄悄确定一个下属实习生的信息素味道,对科室主任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。尤其这个Omega实习生是很没有自觉的那种,似乎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信息素,每个他短暂停留甚至只是经过的地方,都会留下淡淡的苦味。

  秦缓在午休时间抽空翻出了前几天主持学生讨论时留下的笔记。那群思维活跃的研究生对于“苦味信息素携带者可能的性格特点”这个问题相当感兴趣,提出了诸如“沉重”、“阴鸷”、“孤僻”、“时常闷闷不乐”之类的猜测,总结下来大都不是什么正面印象。可是根据秦缓这几日的留心观察,庄周不仅跟这些猜测毫无关联,反而性格温吞,待人随和,慢性子到了迷糊的程度,也不像是很有心机的那种人。请他参与实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

  唔,只有一个小问题。

  “不小心”溜达到儿科护士站门外的秦主任停了停脚步,透过半掩的门,果然又看到了庄周伏在桌子前睡得安稳的背影。他似乎什么时候都很困,即使是在护士站这种人声嘈杂的地方,他也总能用极快的速度入睡。

  他晚上本该休息的时间,都在干什么?秦缓心安理得地把对庄周过分的好奇当做对研究样本的观察需要,在笔记本上简单划了几笔,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
  下午秦缓坐诊。平日里实习生们会轮流来诊疗室整理病历卡,庄周是最后一班,秦缓也习惯了在下午五点十分左右时,嗅到庄周身上衣物柔顺剂都遮不住的苦味,跟他简短地打个招呼,然后心情愉悦地等待下班。可今天下午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,直到秦缓桌上堆了数量可观的病历卡,也没有病人再敲门进来之后,他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有一阵子了。

  庄周今天下午没有过来。秦缓揉了揉被小孩子的哭闹震得发酸的太阳穴,随手解开白大褂领口的扣子,一边亲自理着病历卡,一边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庄周今天的偷懒行为告诉护士长。

  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,秦缓头也不抬:“下班了,没挂号的病人不能问诊,明天早点来。如果情况紧急,请出门诊大楼右转挂急诊。”

  “别呀小扁鹊。我看你办公室还亮着灯,这不是顺道来看看你。”

  秦缓抬眼看见的就是一头基佬紫毛,发梢还骚包地打着反翘。来人耳朵上挂着铛啷乱响的银色耳坠,脖子上拴着狗牌似的项链,透过衬衣被解开的两粒扣子荡在外面,规规矩矩的黑色西装裤上扣着不那么规矩的金属色皮带,嬉皮笑脸地拉开椅子坐下,一双带雕花的尖头皮鞋哐哐两声砸在秦缓擦得反光的办公桌上。

  “刘老三,我这屋新装了监控,把你的脚从桌子上拿下去。”秦缓冷静地放下手里的病历卡,虚扶了一下眼镜,直视着桌对面就差在脸上写着“社会”二字的人:“能让你顺道来看我,怎么,你跟张良有孩子了?”

  话音刚落,刘邦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:“小扁鹊,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吗——你也不是不知道良良的性子,我俩的事吧,还得慢慢来。”

  “不,只是没想到,你还真要吊死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。”秦缓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,毫无同窗情谊地评价着刘邦的漫漫情路。“瞧你这话说的,良良怎么能是歪脖子树呢?他起码也得是棵千年的梧桐。”刘邦一拍桌子,刚落地的脚又不老实地蹬上了椅子面,“就是吧,这两天我的宝贝梧桐枝枯叶黄,来你们这治治。”

  “嗯,生的什么病,严重吗?”

  “胃病犯了。老毛病,在输液室挂水呢。”刘邦看秦缓关柜子锁抽屉,一副要下班的样子,便也站起身,掏出手机看了两眼,“你这没事了吧,去看看他不?我刚才让老韩下班带点水果过来,这会也该到了——”

  于是在输液室里,三个人围着正在打点滴的张良,大家一起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个造型浮夸的大果篮,引得屋里其他病人频频侧目。

  刘邦率先作出反应,踩了韩信一脚,挤眉弄眼地示意他“韩信你是不是脑子有泡,让你随便买点水果,搞得这么隆重?”。韩信很无辜,冲老板比划“你说要来医院看望病人,看病人买果篮多有诚意,谁知道你个弱智只是要来陪军师挂水??”。秦缓看看水果之间还插着“早日康复”贺卡的果篮,再看看张良关怀的眼神,决定继续保持沉默。

  “秦缓,好久不见。”张良用没插输液管的右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,抬头朝秦缓露出一个微笑,“他俩自从毕了业就一点长进也没有,不过还好,丢脸没丢到外人跟前。”一边正互相打着哑谜的刘韩两人不满地嚎了一声,引得秦缓示意他们小点声的时候也止不住嘴角泛出的笑意。

  在秦缓眼里,刘邦、张良、韩信三人一直是个奇妙的组合。两个Alpha,一个Omega,据说从初中就是同学,大学时虽不是同一个系,但是三人在同一个社团,待在一块的时间比上课都多,这么些年一直相处融洽,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。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,刘邦韩信两个吵吵闹闹的Alpha待在一间活动室里,从来就没消停过,而他们的活动室又刚好在秦缓申请到的实验室隔壁。

  秦缓最初敲隔壁的门,只是想提醒他们午休时间聊天小点声,直到后来戴着金边圆框眼镜,一头微长奶白色卷发,身材纤细,语气和缓的Omega抱着课本亲自过来道歉,秦缓才算对隔壁的同学有了点具体印象。再后来,就是四人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,慢慢混熟了的俗套发展。本科毕业后秦缓继续读研,无心学术的刘老三则不知怎么忽悠了韩信,俩人一起拖着本来要考研的学霸张良下海创业,秦缓与他们的联系便渐渐少了。只听说他们经了两次低谷,四五年前又整合人马搞了个装潢设计公司,凭着几年来摸爬滚打攒来的资源和人脉,拉了几笔风投,才在业内慢慢站住了脚。

  而眼前窝在输液沙发里的Omega比起上学那时候,不仅没有发胖,贴身剪裁的衬衣反而显得他更加纤细,再加上张良仍在病中,神色也有些憔悴,秦缓要不是早就知晓刘邦对张良那点心思,还以为刘邦这个直A虐待他。看来刘老三除了能把持住以外,照顾人这方面可以打负分了,也难得张良条件这么好的Omega,居然会愿意一路跟着他。秦缓看了看小声让刘邦找空位坐下的张良,在心里露出一个看透一切的微笑。

  缘,妙不可言。

 

(三)

  “最近生意怎么样?”秦缓把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,看刘邦刚要张嘴,马上开口把他的话噎回去,“甩手掌柜就别搭茬了,公司上下事务肯定又是军师一手包办的。刘总把手下人都累病了,就这么点表示?”说完还冲地上那个花枝招展的果篮扬扬下巴。

  刘邦一时没接上话,哑了两秒,余光瞥到张良在轻轻地笑,马上发挥了大流氓打蛇随棍上的本事,理直气壮地从果篮里捞出一个苹果:“对,没错!老大亲自来慰问生病员工,亲手给他洗苹果。等回了公司,还要给良良升职,加薪,迎娶……”“去去去刘老三,哪来的那么多废话。”韩信忍无可忍,踹了他一脚,“要洗苹果就赶紧去,顺便帮我洗个桃儿。”

  “堂堂汉家总裁,居然沦落到给员工洗水果,真是世风日下,人心不……哎,小扁鹊出来,给我指一下你们医院水房在哪。”刘邦弯腰拣了个桃,还想再贫两句,看韩信抬脚又要踹,忙一个错身,顺势往门外走,还把秦缓也拉了出去。秦缓不慌不忙地踱着步跟刘邦出了输液室的门,抬手指了个方向,却见刘邦只拐了个小弯就站住了,倚在离门口不远的墙边,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。

  “……怎么?”

  “秦医生啊。你看,良良这身子骨……”刘邦突然换了个称谓,搞得本来漫不经心的秦缓也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
  “他——能正常生育不?”

  “咳!”秦缓差点平地摔个跟头。这他娘的是什么脑回路?

  “哎,你这是什么表情,我很认真的。”刘邦拿着苹果搡了一下秦缓的肩膀,“我这不是打算着捅破我俩这层窗户纸嘛。你想,让良良来选,他要是接受呢,肯定就会考虑我俩以后的事。但是他身体一直不好,你也知道,他万一觉得以他的身体条件,没办法正常生育,他那么要强一个人,肯定不愿意在这破事儿上拖累我。那我俩岂不就……嗯?懂没?”

  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,可惜秦缓看他的眼神依旧很关怀:“逻辑清奇啊刘老三,以你的脑力是怎么想这么长远的?”“我这是模仿他们聪明人的思考方式,你懂个屁。”刘邦从牙缝里“嘁”了一声,探头往输液室里看了看,确定张良坐的位置离门口够远,才又转回身:“小扁鹊,朕允许你再多看他两眼,给皇后娘娘来份检验报告呗?”

  秦缓双手揣回白大褂兜里,看向刘邦的眼神已经有点无可奈何:“我又不是化验机器。你要是在意这事,就抽空带他来做个全套体检。在门口导诊台领代金券,到划价那窗口,提我名字,能打个九五折。”

  “我靠,小扁鹊。你在医院肯定年年评先进吧?”刘邦没绷住,刚咧开嘴要笑,剩下的声音都被突然跳出门的韩信一拐子捣回了肚子里:“洗个水果这么慢,你该不会还没找着水房在哪吧?军师一瓶水都要挂完了。”刘邦捂着肚子刚要骂韩信又“以下犯上”,一听张良输液该换药了,马上自告奋勇:“要挂完了?我去喊护士!”

  “等会。”从不主动掺和事的秦主任难得地往前跨了一步,眼神也突然犀利起来,“这个点儿,应该还有实习生在值班,负责巡视送药什么的。咱们在这半天了也没见人,还是我去看看吧。”“好嘞!”刘邦把攥了半天的水果往韩信手里一塞,头也不回地进了输液室,“老韩跑得快,去给军师洗水果。良良啊,小扁鹊去喊护士了,我来给你点滴速度调慢点……”

  有·人·偷·懒。

  秦主任抿着嘴,沉着肩,双目直视前方,两手插兜,走路带风,一副要清理门户的架势。离护士值班室越来越近,秦缓脑中迅速过着今天实习生的值班表,顺便拧了拧眉头,摆出威严的表情。这个时间,应该是个男Alpha负责巡视,还应该有个女Beta值班配药。

  熟悉的苦味。秦缓一推开门就愣住了,舌根麻了一下,喉咙里涌起一股涩。值班室里只有一个人,趴在桌子上睡得正安稳,面前摆着一排贴好了标签、瓶底压着药单的塑料输液瓶,手边还有一个屏幕亮着的手机,秦缓走近看了一眼,是没有及时关掉闹钟自动延时的提示。闹钟都叫不醒?秦缓保持了一路的严肃早不知到哪去了,伸手拍了拍睡得昏天黑地的庄周,意料之中地没能叫醒他。

  输液室值班不该有庄周的事,他在这干嘛?

  秦缓默默比较了一下把庄周喊醒要花的时间和张良输液的速度,决定先把药拿过去。药瓶在庄周面前摆得很整齐,秦缓挨个把瓶子拎起来看标签上的名字,左手就撑在庄周脸侧,Omega轻浅的呼吸有规律地落在他手腕上,有点痒。秦缓喉间涩涩的,忍不住轻咳一声,拿着刚找到的药,直起身径直出了值班室,顺手把门关严,还不忘在心里给那两个缺勤的实习生记了一笔。

  实习生旷班,代班护士又在值班室里睡觉,万一被哪个别有用心的拍了照往网上一传,又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。

  秦缓动手给张良换着吊瓶,斟酌着这事该怎么处理。刘邦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管制刀具,坐没坐相地歪在张良右边空着的输液椅上,一脸殷勤地削着苹果,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坐在他俩对面边啃桃边玩手机的韩信耍贫嘴。

  “请问哪位是张良先生?”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有点急,可来人问话的语速却慢慢的,声调不高,只能让人大概听到。本来有些吵闹的输液室一静,张良稍微抬了抬右手:“我是。”

  庄周刚从梦里惊醒,还有点迷糊,手里托着方才急忙重配的药,循着声音找过去:“这是您的第二瓶……咦?”秦缓刚刚把药瓶挂好收回手,转身就看到了比自己矮一头的Omega正疾步走近。庄周没料到主任会在这里,脚步一顿,但被秦缓盯着又不好转身离开,只得慢慢走到他跟前。

  “多配了一瓶?”秦缓看看庄周手里的药,语气平静。庄周点点头,说话声轻轻的:“我不知道是您去拿药了。我过来之前发现配好的药少了一瓶,就重新配了。”

  “嗯,这瓶记损耗吧,药钱从你实习补贴里扣。”秦缓敏锐地注意到周围有患者竖着耳朵在听他们对话,便只字未提旷班和打瞌睡的事。庄周也没有苦着脸求情,只“嗯”了一声,点了点头,脸颊两侧略长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,显得很柔软。秦缓短暂地一愣神,又继续道:“你先去把今天该值班的同学喊回来,交接完之后,去我办公室等我。”庄周听话地点头,低着眼转身走出输液室,步子轻飘飘的,迈得不急不缓。

  跟梦游似的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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